羅恩這一句嘀咕的聲音有些太大啦, 盧平教授看了過來, 連哈莉都被迫坐直了一些, 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無辜。

“……正因為如此，你們需要在短短一年時間內補上所有考試範圍內的破解咒和防禦咒, 達到熟練的程度，才有可能通過OWLs考試。更重要的是，若你們未來有志於從事的職業, 對黑魔法防禦術成績有要求的話, 比如傲羅, 你們還必須拿到至少在‘良好’以上的成績、甚至是‘優秀’, 取決於六年級教授的要求。這會是艱難的一年，同學們必須全力以赴。”

“老師們每一年也都會說這是‘艱難的一年’, 如果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就沒有不‘艱難’的時候。”羅恩趁盧平教授轉頭的空擋, 又悄聲嘀咕了一句。

哈莉和奎妮點點頭, 認為羅恩說得還是有道理的——老師們的危言聳聽，其可信度會隨著強調的次數和頻率而自然降低。

但赫敏拍了羅恩一下。“安靜, 羅恩！我有種感覺, 我們終於等來了一個稱職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事實證明, 赫敏的期待是完全正確的。和只用理論愚弄學生的烏姆裏奇大不相同, 盧平教授第一節課就讓大家上手實踐。

他一揮魔杖, 所有的凳子和桌子都飛到了教室兩邊。在布置下必要的大量軟墊後, 盧平教授要求學生們分成兩兩一組，來覆習（當然對有些學生來說是預習……）曾經學過的一些破解咒和防禦咒。

“不熟練沒有關系, 這不是一次考試，這只是一次探底，是我作為老師為這一學年對每個學生制定針對性教學計劃而作的必要準備，不會以任何形式計入你們的學期成績，”盧平教授穿梭在分組的學生中間，“我恰恰希望你們能表現出你們最真實的水平……”

想想外面還有個不知所蹤的黑魔王在興風作浪，或者，為興風作浪而謀劃，眼下還在軟墊上練習著“盔甲護身”的哈莉，不能自已地，產生了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錯亂感……

隨著課堂時間分秒的流逝，以及目睹越來越多的操作失誤，盧平教授的眉頭越皺越緊。

而等到下課鈴聲響起，盧平教授的臉色已經幾乎可以和斯內普媲美了。

即使看到當之無愧的課堂明星——哈莉的完美操作，也拯救不了他如被攝魂怪吃了一整年快樂的憂愁神態。畢竟，作為老師，在拔尖的學生之外，也希望能有一個看得過去的及格率。

這真的不能怨霍格沃茨的學生們不好好學習，一年換一個課程教授，其中還有幾個不靠譜的，學生能學好那真的是天賦。

當然哈莉沒這麽自戀，她之所以出類拔萃，完全是因為在伊法魔尼那三年的連續教育，和斯內普教授在課後開的小竈。

至少盧平教授沒有憤怒大吼，“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大家在這漫長的兩節課後都切身感受到了巨大壓力，仿佛已經看到了OWLs掛掉的未來。

赫敏在午飯時開始焦慮地撕扯頭發了，哈莉聽羅恩說以前赫敏只在期末考試的時候這樣過。

整張長桌上彌漫著壓抑的氣氛，好像攝魂怪來陪他們吃飯了一樣。

“怎麽辦，怎麽辦！時間完全不夠用！”赫敏焦慮地吃不下飯，“如果成績達標不了，有些高年級可能就不會收我了！而不收我，我就沒有參加對應課程NEWTs考試的資格！這個制度太有壓力了！我聽說斯內普就只收魔藥OWLs成績在‘優秀’以上的學生！”

“這剛開學還沒一個月呢，赫敏，”羅恩一邊給自己盛著羊排，一邊安慰她，“而且，誰想進斯內普的班，受虐狂吧。”

“有些職業必須繼續學習魔藥，拿到NEWTs證書，才有資格申請！”赫敏繼續對羅恩強調著他並不理解的追求。

哈莉同情地看著羅恩，他根本不了解自己面前的未來女友，赫敏可是勵志在OWLs考試上拿滿優秀的女巫。

在這個考試上，哈莉的壓力倒沒有那麽大，她分析可能跟自己並不打算一輩子呆在巫師世界有關。奎妮看起來也很輕松，因為她……反正筆試部分可以聽到赫敏的答案，自帶天然作弊器。

“我們畢業也才17歲，你打算直接申請工作？”哈莉問同樣來自麻瓜家庭的赫敏。

奎妮幾周前就說過她想和喬治他們一起開店，一起發明小玩意兒，因為奎妮攝神取念的能力，她可以無知無覺地進行最準確的市場調研。

“我……還沒想好，”赫敏猶豫地說：“我父母想讓我畢業後再讀一個麻瓜大學。但我們沒有高中成績，根本沒辦法自由申請。我聽麥格教授說過我們有類似的項目，可以對等換算高中成績，麻瓜的教育機構裏有滲透的巫師也會幫我們……只是據說可選擇的大學不太多。”

“我們將來也不會都一畢業就工作，”赫敏補充道：“很多職業也不是你一離開霍格沃茨就能做的，哪怕你拿滿了NEWTs證書，比如盧平教授提過的傲羅。我在書上看過，傲羅的申請人還要經歷傲羅辦公室至少三年的學習和培訓，這樣其實也就相當於一個後續教育。”

赫敏掰著指頭，“以及聖芒格的醫生，也有單獨的培訓，幾乎等同於再讀一個醫學院，我們在霍格沃茨學習的都是基礎學科，任何專業性強的職業都需要幾年的深度教育。”

“還有魔藥行業，你必須參加國際性比賽，還要在魔藥協會註冊……如果你不是像斯內普那樣的天賦型選手，只能自己慢慢積累從業經驗，逐年往上爬。”

“美國是怎麽做的，不是這樣嗎？”赫敏問，“不知道我們圖書館有沒有美國巫師職業的介紹……”

哈莉的確被問住了，“嗯……我還真沒仔細研究過。”

“那你呢？打算做什麽？”這個問題來自羅恩。

“也許我會去打魁地奇。”哈莉決定以後都拿這個回答應對所有類似的問話。

“這個職業好！”羅恩特別興奮，“很多俱樂部在去年就留意到你了。你只要在七年級放出風聲，全歐洲的俱樂部隨你簽！出名後記得給哥們兒帶vip門票啊。”

***************

格蘭芬多上一任的魁地奇隊長——奧利弗·伍德——哈莉只在世界杯的青少年友誼賽上見過幾面，並沒有在他手下打過球，但聽這些老隊員們一直以來膽戰心驚的語氣，似乎是一個一心撲在魁地奇上的瘋狂家夥。

而現在，他們都說安吉麗娜被伍德附體了，魔鬼訓練密集而高強度，因為有了能抓飛賊的哈莉，安吉麗娜發誓今年要帶領球隊拿下獎杯。

此刻，哈莉他們剛剛結束一場在攝魂怪籠罩下的比賽——格蘭芬多對斯萊特林。中間發生了意外，數只攝魂怪禁不住比賽場地上浩蕩的興奮和快樂，飛了過來，對它們來說這裏就是一場豪華自助餐。

當時正在最上空等追球手拉開比分的哈莉正準備掏出魔杖，幾只形狀各異的守護神已經飛到了場地上——是那些同時進駐校園的傲羅們。除了冷汗和來自觀眾席小聲的哭泣，這場比賽也算有驚無險。

最後哈莉在比分拉到超出斯萊特林60後，向下俯沖，開始認真尋找金色飛賊，因為這時候斯萊特林們已經放開手腳玩兒陰的了。

比賽第57分鐘，哈莉抓到了金色飛賊，沒了稍微有點兒競爭力的馬爾福，金色飛賊的最後歸屬毫無懸念；下一秒，在今年剛當上擊球手的克拉布為了洩憤，在比賽實際上已經結束的時候，將游走球打向哈莉毫無防備的後腰——

游走球被喬治攔了下來，他揮舞球棒，把球打了回去，克拉布疲於躲閃，差點兒摔下掃帚。

後知後覺的哈莉嚇了一跳，那個球如果打中了她……她可能也要像布魯斯叔叔一樣有斷背經歷了。

霍琦夫人嚴厲地訓斥了克拉布，然而克拉布依舊用憤恨的眼神盯著哈莉，這仇恨依舊歸因於老克拉布因為攻擊她而進了阿茲卡班。

哈莉冷冷地瞥他了一眼，沒放在心上——誰讓老克拉布違反了法律呢，你還能怪我這個受害者正當防衛成功不成？

“你的動作好快……難道你提前知道他要攻擊我？”哈莉一邊降落，一邊悄悄問喬治。

“奎妮告訴我的，我們之間開發了一種獨特的手勢，用來無聲交流。”喬治故意和哈莉走得慢了一些，遠離其他隊員，他對哈莉擠擠眼睛，小聲說。

奎妮……難道是？哈莉簡直不能相信，“她居然告訴你了……這是她最大的秘密，”哈莉差點兒囑咐喬治不能告訴別人，但又一想……人家可是正牌（未來的）男友，輪不到她提點。

“哇哦……你可別辜負她啊。”哈莉最後選擇了這個說法。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休息區，一直待命的替補羅恩站了起來，雖然沒上場，也影響不了他打敗斯萊特林的好心情。

“勝利了，打算怎麽慶祝？”

“我們要寫三篇論文，給麥格練習消失咒，給弗立維設計一個破解咒，把護樹羅鍋的草圖畫完。”哈莉列舉著等待她和羅恩的家庭作業，“還要給特裏勞妮寫那無聊的做夢日記。五年級考試狗沒時間慶祝……”

這下羅恩的好心情被破壞了。

此時一個身著傲羅制服的中年男巫走了過來，看上去威嚴異常，及肩的微卷長發打理得一絲不茍，哈莉註意到他是剛才那些趕來放守護神的傲羅之一。

他對哈莉恭恭敬敬地伸出手，哈莉剝下臟兮兮的紅色隊服手套，在幹凈的裏衣上蹭了蹭，才握了上去。

握上哈莉汗津津熱烘烘的手，男傲羅也沒皺眉頭，面色依舊冷峻。

“波特小姐，我是魯弗斯·斯克林傑，傲羅辦公室主任，可否借一步說話？”

哈莉不明白為什麽傲羅辦公室主任來找她，其他隊員們脫隊服的動作也停滯了，好奇地盯著他倆。

“好的，沒問題。”哈莉點頭，對羅恩和喬治做了一個安撫的眼神，她跟隨著斯克林傑走到球場邊一個已經無人的角落，三個高高聳立的球門柱就在兩人不遠處。

斯克林傑皺眉看了著高高的場地上方那些依舊若隱若現的攝魂怪，扭頭用銳利的眼神看向哈莉。

“我不是一個喜歡廢話和迂回的人，所以我就直說了。波特小姐，可能你還不知道英國魔法界現在的□□勢。福吉的支持率已經見底了，”他搖搖頭，“他近幾年用腳想出來的政策和應對緊急狀態的糟糕表現，連帶著魔法部也變成了一個笑話——就比如我們頭上這些黑暗生物，我個人對此是持強烈的反對意見的。”

“數宗針對他下臺的彈劾已經提起，新的選舉馬上就要開始了，而我是其中一個競選者。”斯克林傑沒有等待哈莉的回應，繼續自顧自地說著。

“我也不會騙你，我此時並不是第一熱門人選，但我自認為我是最合適、最為英國魔法世界著想的競選者。”

這不是競選人的基本說辭嗎？每一個都會這麽向選民保證，當然選舉後能不能做到，就另說了。

對方遲遲不說自己此番談話的目的，反而一直自我推銷，讓哈莉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需要，我可以把我的履歷提供給波特小姐查閱，”斯克林傑挺了挺背，“我唯一的希望只有，波特小姐能公開支持我。”

這還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我只是一個15歲的學生，去年還被麗塔斯基特塑造成刁蠻無腦的富二代。我沒那麽大的影響力，斯克林傑先生，您可能要失望了。”

“你只是暫時不了解自己的地位，”斯克林傑似乎已經提前預料到了哈莉的回答，“你兩次殺退黑魔王的功績，讓你的聲望至少在英國魔法世界這裏如日中天。你公開支持誰，誰就能在選舉裏占領先機，不出意外的話，我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主動找你的人。只是借著在學校駐紮的機會，我有幸提前接觸到了你。”

堅定回絕的話正要出口，哈莉忽然猶豫了……

連布魯斯叔叔都會選擇性地支持一些哥譚不那麽墮落的政客，為了哥譚的建設，也為了自己行動的方便。而生活在社會中的人，根本無法割裂這些也許會導致紛爭和煩擾的關系。

獨善其身？有時候根本做不到。或者說，你自以為“獨善其身”的沈默，反而是對某一支不希望你發生的力量的“支持”。

所以哈莉改了主意——

“……我會支持你。如果我在調查後覺得你還不錯的話。”

“但我有條件，”她在斯克林傑還沒來得及露出驚喜神色的時候趕快補充道，“對你來說不難做到。”

這讓斯克林傑相當意外，“請波特小姐提出來，我考慮一下……”

“給雷古勒斯·布萊克的名譽平反——他不是一個食死徒，而是一個英雄。還要給他發一個梅林爵士勳章。”

作者有話要說：

*五年級的學校日常不打算寫太長，我想寫感情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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